白宮的困獸》川普拒絕交接政權,也拒絕交出這本「美國總統的祕笈」

2020年美國總統大選結果早已確定,民主黨籍挑戰者拜登擊敗共和黨籍現任總統川普,但是川普拒絕面對現實,拒絕配合政權交接工作,讓原本就深陷新冠肺炎與經濟衰退危機的美國雪上加霜。國安外交專家最擔心的是,拜登至今無法獲取一份極為重要、每日必讀的資料:總統每日簡報。

法律與政治網站「法律戰」(Lawfare)營運長普瑞斯(David Priess)指出,每當政權轉移(現職總統任期屆滿或不再連任),新任總統當選人的當務之急就是深入瞭解美國在全球競爭對手的能耐與意圖,「總統每日簡報」(President’s Daily Brief,PDB)因此不可或缺;普瑞斯稱之為「總統的祕笈」(President's Book of Secrets)

PDB是美國機密層級最高的情報報告與分析。50多年來日復一日,美國情報界每天將這份資料送到最高統帥跟前,協助他確實掌握各項國安挑戰的必要資訊,讓他有如「國安事務萬事通」。照慣例,新任總統當選人在大選之後不久,就會開始聽取、獲取PDB,但今年的當選人拜登(Joe Biden)卻成了例外。普瑞斯以5個Q&A來解析美國這場小型的國安危機。

美國總統歐巴馬批閱「總統每日簡報」(President’s Daily Brief,PDB)(CIA)
美國總統歐巴馬批閱「總統每日簡報」(President’s Daily Brief,PDB)(CIA)

美國總統歐巴馬批閱「總統每日簡報」(President’s Daily Brief,PDB)(CIA)

問:美國情報界為何還沒有開始為拜登提供每日簡報?

答:因為唯一有權批准的人──現任總統──尚未批准。川普隨時都可以下令國家情報總監辦公室(Office of the Director of National Intelligence,ODNI)為拜登提供PDB,但他不肯認輸也不肯下令。理論上,一旦負責聯邦政府庶務的「美國總務署」(General Services Administration,GSA)確認拜登當選,ODNI可以開始向拜登簡報,但身為獨立機關的ODNI至今也不敢「自作主張」。

問:以前的新任總統當選人在政權交接期都看得到PDB嗎?

是的,只要他們想看。

現行的PDB始於1964年12月詹森(Lyndon Johnson)總統任內,由中央情報局(CIA)負責製作。1968年大選詹森棄選,尼克森(Richard Nixon)當選,從那時開始,每一位即將卸任的總統都會與繼任者分享PDB,地點由後者選擇。

第一位「受惠者」尼克森其實不太領情,CIA官員只能PDB交給他的秘書代轉,但他上任連拆封都懶得拆。尼克森對國安外交事務極為倚重內定的國家安全顧問季辛吉(Henry Kissinger),季辛吉則直接要求CIA高層與他合作。

美國總統每日必讀的「總統每日簡報」(President’s Daily Brief,PDB)(Wikipedia / Public Domain)
美國總統每日必讀的「總統每日簡報」(President’s Daily Brief,PDB)(Wikipedia / Public Domain)

美國總統每日必讀的「總統每日簡報」(President’s Daily Brief,PDB)(Wikipedia / Public Domain)

問:今年拜登遭遇的耽擱史有先例嗎?

有,但情況不太一樣。有幾位新任總統當選人並未在大選之後立刻開始聽取或閱覽PDB,然而原因不是卸任總統拒絕分享,而是新任總統當選人太忙。1992年當選的柯林頓(Bill Clinton)選後10天才初識PDB,不過他立刻大感興趣,並要求將議題範圍擴大至經濟、環境等領域。

柯林頓卸任的2000年出了大問題,佛羅里達州爆發計票爭議,總統當選人難產。民主黨籍候選人高爾(Al Gore)因為是現任副總統,因此照常每天獲取PDB,共和黨籍候選人小布希(George W. Bush)就沒有這種待遇。當時兩黨打了超過一個月的選舉官司,但柯林頓後來決定在聯邦最高法院判決之前,就讓「妾身未明」的小布希獲取PDB,也創下歷史先例。

問:拜登拿不到PDB會錯失什麼?

錯失很多:過去將近4年的最高機密情報資料與分析報告。

PDB的內容必須即時、客觀、準確,以協助總統防範國安威脅、掌握全球機會。PDB的資料來源是美國最頂尖的情報機構,新任總統當選人的國安團隊再怎麼經驗豐富,也難以望其項背。

拜登上一回獲取PDB是2017年1月20日,3年10個月下來,北韓核武計劃、中國軍備進展、俄羅斯資訊戰與各項重大國際議題,不知發生了多少變化。再過兩個月,拜登就是處理這些議題的最高決策者。川普每多拖延、浪費一天,都可能會對拜登及其國安團隊的決策能力造成傷害。

問:拜登如果很晚──甚至就任之後──才獲取PDB,他能夠快速上手嗎?

能夠。就算你不喜歡拜登這個人,或者不認同他的政策,你都不得不承認:幸好新任總統是他這樣的華府老手。

拜登可說是自1989年老布希(George H.W. Bush)以來,歷練最完整、準備最充分的美國新任總統,他當過36年聯邦參議員(曾任司法、外交委員會主席)、8年副總統。換言之,從2008年1月20日到2017年1月20日這8年時間,他每一天都與聞PDB。而且從歐巴馬(Barack Obama)政府的相關記錄看來,拜登對PDB很當回事。

不過拜登真的看到現行格式的PDB之後,可能會感到失望。川普是出了名的缺乏閱讀耐心與能力,據情報界人士透露,川普的PDB比歐巴馬時期來得簡短、減少文字、增加圖表。當然,從明年1月20日開始,拜登就可以要求ODNI製作合乎他要求、為他量身打造的PD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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