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之後她突然消失了... 《假面歌姬》尋人偵探大冒險

女歌手背影示意圖(照片來源:Getty Creative)
女歌手背影示意圖(照片來源:Getty Creative)

擁有令人迷醉瘋狂的神祕歌手崔映蓉突然失蹤,接受委託的尋人偵探方德,在調查的過程中,捲入各方勢力的紛爭,其原由竟與整形名醫怪醫柳有關......

捉拿怪醫柳成了各方勢力的賭注,方德受託保護怪醫柳,他能完成這個任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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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月前,有組短片在Y-tube突然爆紅。這組短片共三部,每部的畫面都是一面白牆,有個身材曼妙,明顯是女性的影子投射在上面,隨著流洩而出的音樂擺動。乍看了無新意,但隨即就會被那極具震撼力的歌聲給吸引,而捨不得關掉影片,任由那略為沙啞,卻又音域寬廣的渾厚嗓音按摩自己的耳朵,直至影片終了。此時才會恍然大悟,原來這個簡單的情境,是為了不讓畫面分散過多注意力,讓觀眾專注於聽覺上的享受,並保持歌者的神秘。

這樣一石二鳥的構想迅速引起網路上的熱烈討論,爭相分享流傳,並試圖挖出那歌者的真實身分,卻一無所獲。甚至還有部分人士,瘋狂迷戀著那道剪影,認為剪影的背後,一定是個身分特殊的絕代美女,這些人自動自發,成了歌者首批的親衛隊,其「幻影歌姬」的稱號,也是從親衛隊創立的社團名沿用而來。

「是的,她是我們培養已久的超級新人,下個月將正式出片。」

「幻影歌姬」的神秘,瞬間被陳榮戳破,完全沒有心理準備的方徳,不由深吸口氣,良久才道:「這實在是個勁爆的消息……」

扼殺「幻影歌姬」神秘感的始作俑者,似乎對自己造成的效果很滿意,連連點頭,並透露更多消息:「我們公司有著縝密的計畫,來炒作『幻影歌姬』的話題,從上傳影片開始,就雇用幾個工讀生,要求他們在一週內,把上傳到Y-tube的每部影片衝到十萬,當然不是用連點那種蠢笨方法,那只會被網站封鎖,並撤除影片。」

「應該是利用其他的社群網站來宣傳吧?」方徳猜想。

「說的沒錯,但我們為創造一種『素人』的感覺,公司讓每個工讀生創幾十個帳號,運用病毒式行銷,分別在PB、Twintter、博客、雅谷等社群貼文或轉文,只要有人好奇點進去,幾乎都成了幻影歌姬的俘虜!而這些人又幫我們繼續廣告出去,沒有多久,『幻影歌姬』已經成為前三名的熱門關鍵字!」陳榮說得情緒激昂,汗如雨下,趕緊拿出手巾擦拭。

雖然陳榮有些誇大,但方德知道委託人自信的來源,事實上「幻影歌姬」本身實力頗佳,經得起考驗,用適度的包裝增加知名度無可厚非,但會一夕爆紅完全就是機運問題,唱片公司應該也沒想到效果居然這麼好。

陳榮也心知肚明,所以他道:「『幻影歌姬』會成功,可說是集結天時、地利跟人和,公司也非常珍惜這個機會,希望可以跟她一起向上提升,達到前所未有的高度,但、但是……」

說到後來陳榮居然開始哽咽,拿著已被他弄得皺巴巴的手巾擦拭眼角,看起來既詭異又滑稽,方德必須竭力控制自己的腹肌,才不會在委託人面前失控大笑。他已沒有餘力作出適當的表情,只好繃著臉道:「她失蹤了,是嗎?」

陳榮猛然一震,手巾從手中滑落,就連坐在旁邊不發一語的Amy,也不安地動了動。

「方、方先生,這件事就連公司也沒幾人知道,你怎麼會知道?」陳榮的話音有些顫抖,看不出是恐懼還是激動。

「你主動對我這個尋人偵探提起『幻影歌姬』,說了許多關於她的事,還有別的意圖嗎?」

方德的解釋讓陳榮了解「幻影歌姬」失蹤的事並未洩漏,他鬆了口氣,佩服道:「方先生果然名不虛傳,來這趟值得了。」

陳榮從西裝內袋拿出一張照片,放在桌上,推給方德,說道:「這是她的照片。」

在照片裡頭的,是一個五官扁平,身材臃腫的女孩。

方德差點大喊「你在開玩笑嗎?」,他訝異地望著陳榮,但陳榮嚴肅回望點頭,表示他沒有捉弄方德。

這是「幻影歌姬」的本尊。

方德現在的心情很是複雜,要說他沒期待「幻影歌姬」的長相絕對是騙人的。但這個落差實在太大,大到自己洩漏出失望的情緒都不自知,直到方德瞥見委託人的苦笑才意識到自己的失禮,趕緊說了聲抱歉。

陳榮嘆道:「沒關係,方先生的反應本在我們的預料之內,事實上,公司之所以極度守密,其實就是怕見到這樣的反應,會嚴重影響『幻影歌姬』的星途。」

雖然不能以貌取人,但陳榮說的只是這社會的現實,若「幻影歌姬」按照傳統套路去宣傳,恐怕無法展露她的歌喉,光外表就會被打回票了。星倚娛樂當初另類宣傳「幻影歌姬」,有點孤注一擲的味道在,不過也是歌者的實力足以讓他們如此注重,才會絞盡腦汁作出令人拍案叫絕的宣傳。

只是……

方德不斷地在腦內斟酌用詞,希望不要刺激到委託人,但那句「紙還是包不住火」的古老俚語一直在他的腦海裡繚繞,最後仍忍不住道:「還是得面對現實,不是嗎?」

陳榮苦笑不語。

方德心念一動,衝口而出:「你們該不會又動了什麼手腳,超出她忍受的範圍,所以逃跑了?」

這些年來方德看過不少電影,不管裏頭演員演技如何,都沒有眼前的委託人來得誇張。手巾已經掉第二次不說,那副吃驚的模樣還能更上層樓,活像一隻張著大嘴的肥蟾蜍,根本就是強烈暗示對方猜對了,隨後說出來的台詞就顯得多餘:「你怎麼知道?」

這下換方德面泛苦笑,甚至感到有些疲累,他語帶不滿道:「陳先生,若你不一次全盤托出,甚至有所隱瞞,別說找不找得到人,我直接拒絕這件案子。」

若陳榮知道方德現在財政困難,這番話只是色厲內荏而非姿態擺高,定會說出「不爽不要幹,老子另外找人」的話回應。但陳榮不知道,反而冷汗直流,拿著髒兮兮的手巾在臉上一陣亂擦,白胖的臉龐劃出一道道淡淡的黑線。

「方……方先生,有話好商量,好商量。」

方德見狀,往沙發上一躺,擺出極高的姿態道:「如果我心情不錯,的確是很好商量,但現在不太好,你說這該怎麼辦呢?」

還在建立委任關係的兩人,要怎樣讓受雇者「心情好」,當然只有孔方兄了。陳榮身為經紀人,處事自然不會像外表那般蠢笨,他雖然內心暗罵,但仍擺出笑臉道:「委託費用提高兩成,充作方先生的茶水費,行嗎?」

「提高五成,而且先付一半當訂金。」

陳榮搖頭道:「太誇張了,我們最多只能出到兩成五。」

「三成!不能再低了。」方德擺出強硬的姿態,一副不要就說再見的模樣,完全隱藏內心的忐忑。

無法看穿方德演技的陳榮,終於垂肩投降,嘆道:「讓我向公司請示一下。」他撥了個號碼,應該是公司的某個高層,講了幾句後就掛斷,陳榮宣布了決定:「我們同意。」

「Yes!」方德暗自握拳慶賀,但表情仍平靜無波,道:「謝謝惠顧。」

「這麼說,方先生是同意了?」陳榮喜形於色。

「還沒,你得全部交代清楚,並在這段期間將訂金匯入這個帳號。」方德以淡漠的表情將寫著帳號的紙條遞了出去。

「那當然、那當然……」

陳榮唯唯諾諾,只差沒有跪下來而已,見方德神色不善,趕緊把事情一五一十道出:「剛剛有一點我忘了講,其實『幻影歌姬』不一定要公佈真面目。我們壓製的CD封面,是沿用影片的概念,以黑色剪影作為封面。但對她本人來說,真面目遲早會曝光。」

「為什麼?」

「因為她正式出道了,已經不是素人,那些像豺狼般的八卦媒體鐵定蜂擁而至,不把她的底細全起出來誓不罷休。因此公司決定主動公開,免得二十四小時都要防範狗仔隊侵入,耗費成本太大,且效果不佳。」

「原來如此,這樣也能遏止媒體亂寫,在她的面貌大作文章。所以她是因為要公開真實身分才逃跑的嗎?」

陳榮愣了一下,搖頭道:「正好相反,她願意公開,反而是公司不願意。」

「啊?不是要主動公開?」方德不解。

「那個……」陳榮搓著手巾,看向旁邊的女孩,吞吞吐吐道:「我再重新介紹一次,她叫Amy,是……『幻影歌姬』的替身。」

原來星倚娛樂的「主動曝光」,是想弄個替身交代過去,但那些媒體是那麼好打發的嗎?一定能嗅出其中的不自然,並予以追擊。在真相上頭覆蓋層層謊言,最終仍會被戳破,後果也會更嚴重。

一想到星倚娛樂將在「幻影歌姬」的出道上使用拙劣手法欺騙大眾,方德只覺得不可思議,這跟先前打出漂亮行銷戰的是同一間公司嗎?

方德抬了抬眉,露出不以為然的表情,似乎激怒了Amy,她哼聲道:「難道你認為我不夠格嗎?」

這句「不夠格」讓方德不由放聲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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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面歌姬》於鏡文學網站連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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