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空中監獄

兩岸簽署「海峽兩岸共同打擊犯罪及司法互助協議」將滿12年,但自從蔡政府2016年上任迄今,兩岸關係急凍,致共打幾乎陷入停擺,不僅昔日以「空中監獄」方式押返台嫌回台成為絕響,近年海外台嫌遭遣送大陸受審,也不見綠營猛烈抨擊政府,兩岸合作偵破的案件寥寥可數。所幸兩岸警方在長年情誼與默契下,針對重大案件仍會相互合作,但卻成為「只能做,不能說」的局面。前警政署副署長林德華語重心長說,唯有避開政治問題,兩岸警方互信合作,才是對民眾生命財產安全最大的保障。

聯手破案 平均每年逮1399人

據刑事局統計,近10年兩岸合作偵破的各類跨境犯罪數,馬政府時期最高曾一年破獲37件,平均每年逮捕1399人,但2016年蔡總統上任後,當年即降到5件、72人,去年也僅7件、54人。在接押遣返刑事犯部分,前5年馬政府共押回321人,後5年蔡政府押回52人,不到馬政府的1/6,共打成效有極大落差。

關係急凍 商請協查已讀不回

官警坦言,兩岸因政治關係緊張,不但雙方互訪交流活動暫停,去年受疫情、香港反送中影響,更是雪上加霜,連召開多年的兩岸四地警學研討會都未舉行,我方請大陸窗口協查的案件,常常是「已讀不回」,必須等大陸公安部同意後,才能得到姍姍來遲的回應或資料,雙方合作密切度的確大不如前。

幸好,在警方長年打下的合作基礎下,大陸警方偶而會私下協助。刑事局去年5月在台中港破獲史上最大宗的毒咖啡包原料走私案,查獲可製成1450萬包毒咖啡、毒品「喵喵」的原料3529公斤,就是對岸提供的情資。不過,條件是不可曝光。當時蔡總統還親赴警政署檢視查緝成果,警方絕口不提是共打成果。

刑事局前年也與大陸警方聯手破獲跨國走私毒品案,在南投查獲400公斤安毒,逮捕8嫌,何姓主嫌同步於大陸被逮並遣返回台。通緝犯朱雪璋在我方請求下,亦由大陸警方協查落網,警方都低調說是依照1990年「金門協議」的「便捷原則」進行遣返,形成兩岸共打只能做,不能說的潛規則。

低調合作 紙條垃圾全部銷毀

當年參與共打談判人員說,當年主導談判的陸委會要求赴陸談判人員保密,他們把會場中用過的便條、字紙等垃圾一律收走,帶回下榻飯店還是不放心,乾脆準備空的行李箱,全帶回台灣碎紙機銷毀。

現任中華警政研究學會理事長的林德華說,2009年4月簽署兩岸共打及司法互助協議,同年8月他接任刑事局長時,馬總統指示要落實兩岸共打、打擊跨境電信詐騙,隔年他首度率團赴陸參訪,建立雙方合作機制,後來大陸公安部副部長、警政署長王卓鈞也互訪,讓兩岸警務交流邁向新里程碑。

專機押嫌 政權交替後成絕響

林德華回憶,當年雙方合作、交流相當頻繁熱絡,所以後來才有一連串跨境打詐的專案行動,並同意各自遣返嫌犯。2011年6月,台陸警方與越南、馬來西亞、泰國、印尼、柬埔寨等5國警方合作同步打詐,共逮捕598名嫌犯,其中,柬埔寨的122名台嫌,更是首創以「空中監獄」包機模式,從澳門押返回台,連國際鑑識專家李昌鈺都當面向他稱讚說「全世界的警察都看到了」。

警方總共陸續執行了6架「空中監獄」專機,將各國深惡痛絕的台籍詐欺犯押回台灣,不料,在政權交替後竟成為絕響,兩岸共打也出現明顯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