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的圓夢之旅

和「杜爾伯特部」游牧民族,一起春季遷徙(朱建銘攝影)
和「杜爾伯特部」游牧民族,一起春季遷徙(朱建銘攝影)

作者:朱建銘

和「杜爾伯特部」游牧民族,一起春季遷徙

那天,我在網路上看到一段二○一八年英國廣播公司(BBC)製作的影片,報導一位英國人Timothy參與蒙古游牧民族的春季遷徙過程。那個時節的氣溫經常在攝氏零下三十度以下,游牧民族在如此嚴酷的環境下,攜家帶眷包括他們飼養的牲口及全部家當舉家移動,BBC全程記錄。看完這段影片,讓我感動又心動,希望有機會也能體驗這樣的過程,因此立刻用這位英國人的名字做為關鍵字上網搜尋,找到他的網站後Email給他,希望他能夠指引我如何前往。然而連續發了幾封Email都沒得到回應。隨後,我在網路上用相關的關鍵字搜尋,找到一位攝影家的工作室,他是基於興趣想邀集同好前往,不過整體後勤支援的作業還不夠成熟,二○一九年只邀約五個人,他要我等明年再看看。但是我不死心,繼續在網路上搜尋,就在幾乎要放棄的同時,居然搜尋到一個網站,這是一家位在蒙古西部的小旅行社,因地利之便可以安排與蒙古的游牧民族家庭一同春季遷徙,也可安排和馴鷹獵人一同前往山上打獵、參加當地的金鷹節慶。皇天不負苦心人,真的讓我如願成行。

二○一九年三月十號,我從臺灣搭機,經過韓國仁川轉機,前往蒙古首都烏蘭巴托。在烏蘭巴托住一晚,隔天搭機前往蒙古西部Bayan-Ulgii省的首府烏爾基(Ulgii)。

蒙古地廣人稀,基礎建設普遍不足

早上搭乘匈奴航空(Hunnu Air)班機前往Ulgii。匈奴航空機尾的圓形Logo含「金鷹」和「騎馬勇士」之民族意象,烏蘭巴托機場安檢很嚴格,前一位旅客通過金屬偵測門且拿了自己的手提行李後,才輪到下一位旅客。蒙古地域面積有一百五十六萬四千平方公里,是臺灣的四十三倍大,人口只有三百萬人,地廣人稀,基礎建設普遍不足,位處西部邊陲的Ulgii受到的關愛更是不多。

在入境大廳外接機的是當地旅行社代表巴努(Banu),英文很標準,原來她在從事旅遊業之前是英文老師。離開機場後,直到進入鎮上主要街道才有柏油路,整個城鎮沒有紅綠燈。我們先前往旅行社的辦公室,這家旅行社的樓下有餐廳,樓上做旅館,從行程安排到住宿業務全部包辦。

前往烏蘭貢和牧民會合

我們離開Ulgii後,便前往烏蘭貢(Ulaangom)和牧民Gana先生會合,他隸屬於蒙古四大部之一的「杜爾伯特部」(Dörbet)。此段路程約三百公里,走在地勢險峻的山路上幾乎沒有人煙,只偶爾看到敖包(Oboo)和遠山牧民帶著畜養的羊群。這些敖包由石頭堆放而成,源自蒙古人對薩滿教的崇拜祭祀,也有做為地標之作用,一般都是在地形較為險峻的地方用來祈求平安,常常是有人堆放了以後,後來再路過的人就會繼續添加,所以就會愈放愈多、愈堆愈大。這天看到的敖包都不大,可能是剛剛才堆放的,也可能是從這邊經過的人不多。

抵達Hotgor小鎮時剛好中午。這個小鎮因為附近的Urhai礦坑而發展起來,我們在這裏午餐,由司機向住在當地的親戚商借廚房,由隨行廚娘烹煮午餐。午餐是羊肉炒麵,廚娘將麵條蒸熟了以後再下去和牛肉拌炒,和我們慣常將麵下水煮過不同,吃起來頗有嚼勁。

這戶人家的屋頂都是牛糞,我看到主人隨手撿拾牛糞後就丟到屋頂上,等曬乾以後做為燃料。

進入Ulaangom地界後,看過去一片白茫茫,聽巴努說我們車子行走的道路旁邊是蒙古最大的鹹水湖─烏布蘇湖(Uvs Lake),但因為整個湖面結冰還被大雪覆蓋,所以根本分不出來。進入市區以後看到很多住家都是用木頭圍欄做為外牆,裏面再搭建數個蒙古包。

經過七小時車程終於抵達Gana先生的家,木製的圍欄裏有三個蒙古包,廁所設在戶外,就地挖一個深坑,外面用木板搭建而成。因為山上不一定有乾淨的水源,因此在前往冬天營地以前,司機先提著水桶到附近的加水站買水,每公升水的費用大約是二十元蒙古圖格里克,大約是新臺幣零點三五元。

摸黑抵達山區的冬天營地

我們在下午五點五十分離開Gana先生的家,預估一個半小時到達位於Turgen山區的冬天營地(Winter Camp)。進入山區後天色漸漸昏暗,對方向感是個非常大的考驗,尤其山區道路崎嶇不平,車燈照到的地方都布滿了石頭,即使四輪傳動車也要非常有技巧才能勉強通過。我們延誤了將近一個半小時,在晚上九點才看到遠處微弱的燈光,終於抵達冬天營地,心裏有種如釋重擔的感覺。此時所有人都已飢腸轆轆,大家通力合作在準備好的蒙古包內將行軍床張開,簡單用過晚餐後便倒頭就睡。

該晚入住的蒙古包是Gana先生的弟弟Altansuh的。游牧人家的生活沒有一刻得閒,隔天一早就在羊圈附近看到牧民忙著抓羊,因為別家的羊混到他們家的羊群裏了。巴努告訴我們,Altansuh先生的兒子會把犛牛和馬群從山裏帶回來,當我們爬到對面的小山丘觀看時,馬群已經回到冬天營地了。

春季遷徙前夕

牧民要挑選四匹較為強壯、大致經過馴服的馬做為遷徙的幫手,馬性奔放,如果將這些馬關在馬廄裏,極可能會撞破圍欄,因此都是在需要使用的時候才來圈馬。Gana先生和家人合力用繩索套馬,這些馬也很機靈,知道主人要用繩索套牠,遠遠看到主人接近就開始奔跑,為了套住這些馬,在追逐的過程中也讓我們見識到牧民駕馭馬匹的高超技巧。

為祈求遷徙過程一路平安順遂,Altansuh的太太一手提著盛裝羊奶的水桶,一手拿著一根棒子沾羊乳,圍繞著獸欄灑乳來敬拜天地。集中羊隻的羊圈旁有另外一個空的羊圈,裏面滿是看起來快乾的泥土,這些是準備曬乾的羊糞,而已八成乾的羊糞則被切成磚塊形狀,一塊一塊的堆疊起來像金字塔形,準備進一步曬乾才可使用。

當我們準備離開營地前,我在蒙古包前架好腳架,用快門線設定每十五秒拍一張,準備回國後用軟體將拆卸蒙古包的過程製作成縮時攝影影片,做為珍貴記錄。

Altansuh夫婦有四個兒子,大兒子在烏蘭巴托念書,二兒子十三歲,國小畢業後選擇跟在父母身邊從事畜牧工作,另外兩個較小的兒子在Ulaangom念小學。他們總共畜養五百頭羊、一百匹馬、八十頭犛牛和十二隻駱駝,辛勤努力工作,希望供給小孩較好的教育機會。

牧民駝運的好夥伴:駱駝

這一次的遷徙每天大約走十五公里,牧民家準備了三個蒙古包,每個蒙古包在拆開後平均需要四頭駱駝載運。看著牧民將拆卸過後的蒙古包準備放置到駱駝的背上時,輕輕地拉動一下繩子,駱駝就會乖乖坐下準備駝物,看起來輕鬆容易,然而這是有訣竅的。聽巴努說,牧民在駱駝三歲左右的時候,會在鼻子上方穿過一根小樹枝,用拉動樹枝上的一條小繩子來控制駱駝。一拉動繩子,駱駝前腳就會跪下,後腳隨後跪下,此時主人用繩子套上彎曲的前腳,駱駝就會動彈不得,乖乖聽主人使喚,讓主人裝上重物。駱駝耐寒、耐熱、可駝重物,在極端惡劣的環境下可連續兩周不喝水,是牧民最倚賴的工作夥伴。

遷徙大軍開始移動時,我用空拍機跟隨拍攝。當羊群聚集不動時,畫面看似凝結了,羊群移動時則流暢似如歌的行板,這超乎想像的美,讓我心激動澎湃(朱建銘攝影)
遷徙大軍開始移動時,我用空拍機跟隨拍攝。當羊群聚集不動時,畫面看似凝結了,羊群移動時則流暢似如歌的行板,這超乎想像的美,讓我心激動澎湃(朱建銘攝影)

空拍機記錄遷徙過程

大軍開拔了。所有家當都要帶著走,因為牲口的習性不同,行進的隊伍漸漸分成幾個部分:馬兒不受拘束會散在隊伍各處,羊群最溫馴因此多數時間集中在一起,犛牛走得慢因此殿後,牧民騎馬在後面壓陣,而駱駝隊駝重物跟在牧民的後面。遷徙開始前會由Altansuh的兒子騎馬在前方探路並勘察地形,引導前進的方向和路徑。

我在隊伍移動時用空拍機跟隨拍攝,以連接遙控器的螢幕監看拍攝畫面。當羊群聚集在一起不動的時候,畫面看起來似時間凝結,羊群移動時則流暢似如歌的行板……看著螢幕的我,覺得畫面超乎想像的美,心情激動澎湃。此時為了靈活操作空拍機,因此不戴手套,在極低的溫度下,幾乎忘了防護雙手。

中途休息時間大家合照留念,我向Gana先生家族的成員一一致意,雖然言語不通,但我相信他們應該可以感受到我對他們投注的敬意和謝意。

一整年的遷徙路徑,用心規畫

晚餐後約了巴努一起向Gana先生請教他的家人一整年在Turgen山區的遷徙路徑,他解釋道:「遷徙除了逐水草而居外,另一個因素就是考慮環境的變動。」

我們第一天抵達的地方是冬天的營地,現在開始要往春天的營地移動,這是在山下較溫暖的地方,因為四月中旬犛牛有小寶寶要出生,加上沿途結冰的河流開始要融冰,水流會很強勁將無法通過,因此在河流的冰還未融化之前就要開始移動。六月開始則會往高山遷徙,到六月中、下旬會抵達夏天的營地,待到九月以後會往下遷徙到秋天的營地,這是在Tarialan小鎮到Ulaangom之間的道路兩側的範圍,此地並可以收割牧草,曬乾儲存,十月以後就會到我們目前造訪的冬天營地,一直到三月初再慢慢往下遷徙到春天營地,每年就是依照這樣的路徑在循環遷徙。

全程參與搭建蒙古包

到了紮營的時間,我特地把握機會全程參與牧民搭建蒙古包的工作。搭建蒙古包首先要把進出的門扇立起來,第二步再將六片圍籬一片片張開,相互之間以繩索固定圍成圓形,中間的大圓頂以兩根木樁支撐站立起來後,將木桿一頭插入大圓頂上的孔洞,另一頭固定在圍籬的分叉架上,再把約略四十根的木桿雙頭固定以後,此時蒙古包的形狀已經形成。之後再將最重的羊毛氈包覆在圍籬上,以繩索固定後再包覆白布,再以尼龍布包覆,最後將鐵製的爐灶放在蒙古包的中央,架上煙囪,從蒙古包的正中央穿出後加以固定才算大功告成。

游牧民族辛苦工作收入的來源大致是這樣子,一頭羊大約可以賣六十美元,一頭犛牛大約兩百到四百美元,一匹馬大約六百到八百美元,其他還有綿羊毛一公斤大約五十美元,一年大約可以收成五十公斤,其他還包括一些乳製品的收入。

晚上去Altansuh先生家的蒙古包拜訪,貼近蒙古包外緣的地方放了兩個百寶箱,蒙古包內部陳設及棉被外套的色彩都很鮮豔。當天晚上煮的是一鍋羊肉湯,女主人正在擀麵皮,擀好後放在鍋子上利用熱度烤乾,然後拿下來切成條狀,再下水煮成麵湯。我跟她交換經驗說:「我們小時候也是這樣擀麵皮,在薄薄的麵皮上撒一些麵粉,捲起來以後用刀切成麵條狀就可以下去煮了。」她聽了以後覺得我說的也滿有道理的,不過她會不會這樣做就不知道了。

當晚大夥兒睡在蒙古包,半夜都因為太冷而起來添加衣物,因為爐灶的炭火熄滅了,睡在蒙古包像是在冷凍庫一樣,我穿上了滑雪褲、衛生衣加上大外套,才能入睡。這次來到蒙古,即使戶外的溫度低到攝氏零下二十度,我還沒因為天冷穿過這麼多,沒想到這些裝備竟然在睡覺的時候派上用場。

蒙古包中央的爐灶不單是用來烹煮食物,還是非常重要的暖爐,主要燃料來源是牲口的糞便,我看過隨行廚娘會用衣襬盛裝撿拾來的糞便為爐灶添加柴火。曬乾後結成塊的糞便其實並不耐久燒,以我這幾天待在蒙古包的經驗估計,糞便頂多一個半小時就燒完了,因此如果要保持蒙古包的溫暖,必須有人輪班不時添加糞便,不然火會熄掉。

那一天,馬和犛牛沒有跟著遷徙的隊伍一起移動,因為犛牛較有野性,而馬兒也較自由、不受拘束,放任牠們覓食的尺度較寬,等到抵達春天營地的時候才會將牠們再度集合起來。

蒙古的歷史與天氣

早上起來,一踏出蒙古包就可以看到羊群都聚集在蒙古包的旁邊,果然在牧民飼養的牲畜當中,羊和人類是比較親近的。

拔營後,Gana帶我們到另一個山頭看石刻壁畫(Petroglyphs),這是一千五百年前突厥人所繪製,主要是野生大角山羊和綿羊,在同一塊大石頭上,我們還可看到頭角明顯分叉的鹿。

天氣說變就變。接近傍晚時分天空開始飄雪,在越過一座小山後,Gana先生決定在溪邊紮營,在整理好營地後,以最快的速度將蒙古包搭建起來,讓大夥兒得以安頓和休息。

早上起來天空仍然飄著雪,地上已經積了厚厚的一層雪,在營地旁邊瑟縮起來的羊群身上也都是一層雪,駱駝的體積大,積雪之厚更不用說,可見從昨天晚上開始到今天早上已經下了一整個晚上的雪。

牧民在風雪中拆卸蒙古包,整個天空灰濛濛的一片,是這次來蒙古首次碰到的惡劣天氣,早餐後我們就要離開牧民,特別讓人感覺到離情依依。

道別後,我們一路往山下開去。途中經過人形石(Balbal),這是兩千年前突厥人所留下,最大的一塊人形石上面畫的是一位將軍,可見右手持酒杯,左手持劍。人形石後面有小石頭圍成的大圓圈,裏面埋的是他的陪葬品。

離開Turgen山區前須數度通過結冰的湖面,因為春天到來,凍結的湖面要開始融冰了,車行其上特別戒慎恐懼,真正體會如臨深淵、如履薄冰的心情。

中午回到Ulaangom,我們在Gana先生家的蒙古包內用午餐,他說住家之所以搭建蒙古包,是因為如果有需要的話這些蒙古包也可以移往夏天營地,難怪在這個地方,很多居民在自己的院子裏並不蓋房子而是搭建蒙古包。

Ulaangom這個人口不到三萬人的小鎮也有博物館,主要介紹蒙古各部族的傳統還有生活方式,野生動物標本也非常豐富,最有趣的竟還有一隻企鵝標本,原來是有位蒙古人參加過南極的探險隊伍,帶回來一隻企鵝的毛皮,可惜館內不准拍照。晚上我們在Ulaangom過夜,從旅館的窗戶看出去,可見左鄰右舍也都在自家院子裏搭建蒙古包。

我們循著來程路途由烏蘭貢回到烏爾基,因為昨天下了大雪,一路上白茫茫的一片,好幾次碰到辛苦的牧民趕著羊群,甚至道路整個被擋住,必得要等羊群過去我們才得以通行。途中經過Achit湖,這是淡水湖,湖邊有游牧民族用木頭搭建和用泥磚搭建的房子在畜養牲畜。中午再度到Hotgor小鎮休息,客廳牆上掛滿了照片還有各種銅質獎章,都是摔角比賽得來的,同樣的,他們家的牛圈屋頂上面也都是牛的糞便。

牧民圈馬,讓我們見識到駕馭馬匹的高超技巧(朱建銘攝影)
牧民圈馬,讓我們見識到駕馭馬匹的高超技巧(朱建銘攝影)

蒙古,一個適合大塊吃肉、大口喝酒的地方

早上搭九點二十分的飛機回烏蘭巴托,因為某政黨領導人到烏爾基和當地人過新年,當地政要一行大約二十人進到停機坪列隊迎接他,站在隊伍前方的一位婦女不斷向天空拋撒糖果表示歡迎,機場的軍、憲、警則在候機室列隊歡迎他,來頭應該不小。

我在機場候機室和一位外國人聊天,他說他來自瑞士,到當地教德文,這讓我有點意外,他還提到當地幾乎沒有人學中文,因為蒙古和中國相鄰,這讓我更意外。

飛機在Khovod停留大約一個小時後才起飛,下午兩點到烏蘭巴托。我們在當地蒙古傳統餐廳用午餐,菜單上一份羊頭肉還有羊胸排骨,標明可供三到四人使用,我們本來要再點其他的菜,餐廳的服務生說:「這個是蒙古人三到四人份,如果是我們的話大概八個人食用沒有問題。」果然一大盤的肉,我們連一半都沒有吃完,費用是六萬九千九百元蒙古圖格里克,大約只有新臺幣八百四十元,蒙古真的是適合大塊吃肉、大口喝酒的地方。餐後到當地的百貨公司選購一雙適合極地使用的裝備,讓我看中意的一雙瑞典品牌Swedteam手套,大約新臺幣兩千五百元,一件外套大約新臺幣兩萬元,首都的消費能力果真是不容小覷。我們搭乘晚上十一點半的班機回臺灣,圓滿完成想要參與體驗游牧民族春季遷徙的願望。

這次參加蒙古春季遷徙的過程,每天移動大約十五公里,氣溫大約在攝氏零下十五度,雖然有隨行的廚娘為我們烹煮,但大部分是一盤炒飯或者是一盤炒麵,餐食簡單,如廁不便,尤其夜間內急,寒風刺骨,感受特別深刻。

蒙古是晴天之國,但我們遷徙的最後一天下起大雪,整個隊伍在風雪中移動,天蒼地茫,讓我特別有種不畏艱險、突破困境的成就感。

在蒙古旅行的這段時間,除了烏蘭巴托有抽水馬桶外,鄉下地方如廁不便,大部分是在地上挖一個深坑的萬年廁所,如廁時令人無法逼視,冬天還好沒有什麼特別的味道,夏天時氣味飄散四方,生活品質大受影響。臺灣不管再鄉下的地方幾乎都有抽水馬桶的設施,我們習以為常,殊不知對遠離首都的蒙古人來說是極為奢侈的夢想。

Altansuh夫妻努力辛勤的工作,希望給子女最好的教育,但也尊重二兒子的選擇,讓他在身邊工作,看著他稚嫩的臉龐,帥氣的騎在馬背上,充滿自信地指揮牛、羊、馬大軍,適才適性,相信他已做了正確的決定,將來也能有自己的一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