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味也是一種有味

作者：楊嘉敏

有人認為無味的東西，食之無味棄之可惜。但自從我開始「無調味飲食」之後，才真正找回自己的味覺。

我平常有冥想的習慣，練習一久，發現身體逐漸產生變化，例如覺得四周景物的色彩變明亮了，嗅覺也變敏銳了，住五樓的我都可以聞到樓下庭院有人在抽菸。現在，換我的味覺也開始改變了，竟然喜歡上無調味料理。

這陣子的高溫，讓人視外出為畏途，我也不例外。中午吃飯了，就去樓下的麵館買燙青菜及小菜，再搭配自己煮的飯，就簡單營養吃一餐。以前總覺得燙青菜得沾點醬料才下飯，有天大概是老闆忘了加醬料，我就真的只能吃用熱水燙過的地瓜葉……

當我在吃無醬料的地瓜葉時，覺得它吃起來好滑嫩，吃起來很爽口，完全沒有野菜那種青澀的苦味。吃完之後，還口齒留香，有種清新濃郁的蔬菜味，在口腔內縈繞著。就這樣我與赤裸裸的地瓜葉一見鍾情，再也難忘懷它那清新脫俗的味質啊。

從此之後，我的燙青菜就是裸燙，完全不加任何醬料，店員問我為什麼？我說這樣吃起來好爽口，自己的身體感覺很舒服。真的，我們的身體會告訴自己，該用什麼樣的方式來對待它。從此之後，我就愛上無調味料理，絕大部分的用餐，能不加調味料就不加，這樣才能吃到食材的本味。

這種無味經歷，讓我聯想到《心經》上說：「無眼耳鼻舌身意，無色聲香味觸法。」拋開這些感官感受，才能看見真正的自性。同樣的，拋開那些人工且化學的醬料，才能真正體驗到食物的本味。這樣的無味，也是一種「有味」─有真正的本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