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訪《返校》導演徐漢強，傅孟柏談師生戀溫柔演技大爆發

在電影上映之前，徐漢強導演說自己盡量不去看也不去聽《返校》在媒體首映與試映後開始熱議起來的討論潮。其實徐漢強導演可謂是資深新銳導演，入行15年，早已是業內公認的好手，是台灣影壇影人都樂意合作的對象。其中也包含了曾入圍金馬獎新演員獎項的男演員傅孟柏。

徐漢強：傅孟柏在《返校》幫了大忙

去年以《范保德》入圍金馬獎，今年傅孟柏有望再以《返校》連莊入圍。這次他在電影中以一個晴明教師的姿態，談了師生戀卻又為了顧全大局而做出動人行舉，大愛小愛兼具，表演方式雖低限卻精采，壓抑知青質感十足，平凡又神聖的老師面貌，是台片繼《魯冰花》與《老師，你會不會回來》之後最能感動學生觀眾的老師角色之一。傅孟柏於《返校》的戲份不多，卻為電影做了畫龍點睛之效。

徐漢強導演表示：「《返校》遊戲裡面，本來對於張老師的敘述就不多。我們甚至連他是什麼個性也不清楚，只知道他是生性帶點浪漫的理想主義者，有點天真。這是遊戲提供的關鍵。首先他必須看起來夠誠懇，誠實，直接，要讓觀眾會願意去相信他所講出來的話。同時他的個性質地，是不論處境多慘，都會相信別人、相信世界會越來越好。我們就順著遊戲所提供的這些點，去找到傅孟柏。」導演以前也看過傅孟柏不少的表演作品，認為演員本人就已經很接近他所需要的這個狀態。

然而傅孟柏在《返校》中，還是端出了與在《范保德》和《最後的詩句》等成名作中全然不同的穩重知識份子氣質，十足的青年披上了老靈魂氣息。導演徐漢強說：「真要說起來，我不覺得我對傅孟柏做了什麼事，應該說是他的彈性很高。當然我也覺得造型很重要，有把他打造成為一個很好的老師的樣子。且另一方面，也是因為他對於片子也相當投入。他是非常感性，有能量，對技術也清楚的專業演員，我只要跟他解釋好角色的狀態和戲的需求，他就可以很快進入狀態。」徐漢強坦言比起《返校》的男女主角演員需要導演投注大量時間精力去導他們入戲，「傅孟柏入戲迅速和表演適恰，真的幫了我很多忙。」

固定班底演員幫助拍戲效能

事實上，徐漢強導演一路以來也累積了不少固定班底的演員，像是施名帥、林涵、劉冠廷、孫可芳等等。但導演在《返校》所面對的，是另一群沒面對過的演員。問導演覺得和演員「磨合」需要時間嗎？他的答案是肯定的：「導演和演員一定需要培養默契。合作一兩次之後，彼此都會知道對方在幹嘛，拍戲的方式怎麼樣，可心照不宣。工作現場主創人員之間是需要一定程度的彼此信任的，才能更放手拍戲、甚至玩得更開。信任關係建立了以後，就不用多花時間去討論，或者還要去說服演員。」徐漢強說是這樣說，但這一次在《返校》也很慶幸雖然都是第一次合作，但大家很快就建立起革命情感，「應該是大家都是真心喜歡《返校》的緣故。」導演如是說。

而顯然這次在《返校》之後，王淨、曾敬驊、傅孟柏、蔡思韻和潘親御等演員，也都將會成為徐漢強導演日後電影作品的固定班底。

恐怖片和喜劇片只有一線之隔？！

看過徐漢強導演的作品的觀眾就知道，其實導演是個喜劇導演！他以往作品較多是諷刺喜劇，不但好笑而且是會笑死的那種喜劇。但《返校》是很嚴肅、悲傷、具歷史性，是不能開玩笑的題材。徐漢強說：「拍《返校》讓我憋得很辛苦」。

從喜劇轉化成恐怖片，徐漢強逼自己要轉化思維。但另一方面導演也覺得這件事情不難：「其實最近有很多從事喜劇的影人，開始會拍很嚴肅的片子，像是拍《逃出絕命鎮》和《我們》的導演喬登皮爾，他本來是個超爆笑的喜劇演員，但《逃出絕命鎮》和《我們》這兩部片都很嚴肅。最近連還有《醉後大丈夫》的導演陶德菲利普斯都拍出《小丑》這麼影展的片，而且還拿威尼斯金獅。我因為背景類似，所以有去研究他們，去看我們這種做了一輩子的喜劇的導演，該怎麼拍嚴肅甚至可怕的東西。」然後徐漢強發現喜劇和恐怖片之間並沒有太大的差別。

「在本質上，喜劇就是透過鋪陳、然後突然丟一個笑點給觀眾。運作恐怖片的方法也是類似的，就只是換個方式經營所謂的 surprise ，把笑點變嚇點。讓觀眾跳脫原來的認定、給他們另外一個想像不到的故事轉折。」徐漢強導演甚至覺得做喜劇的人，平常都是超嚴肅又苦悶的：「當你每天在工作場合盡情發揮好笑那一面的時候，下戲之後，就一定會把人都會有的負能量釋放在自己的私生活面向。根本就是《小丑》的歌詞，也是《小丑》這部電影所在講的。」各種報導喜劇演員私底下都蠻苦的新聞我們都有看過，他們要想一堆點子，在表演的關鍵時機丟出來，壓力不小。導演感性分享：「我自己做了這麼多年的喜劇，很多作品其實都是在人生中最苦的時候，一邊哭、一邊剪出很好笑的東西。很多這樣的經驗。」聽到導演哭著剪出好笑的片，我馬上懺悔自己看他片子的時候笑太開心了，但導演反而安慰我了起來：「你看了不笑的的話，我才要哭呢。」

《返校》把一關一關的遊戲轉化成一層一層的夢境

《返校》的剪接和轉場之順暢，絲毫沒有停頓與出戲感，堪稱近年台片翹楚。而遊戲裡原本一關又一關的解迷關卡的斷層感，徐漢強導演則是用了一層又一層的「夢境」去黏合它們。導演解釋那是自己以前做太多喜劇的緣故：「對喜劇來說，節奏一直都非常重要。喜劇是只要多剪幾格、或少剪幾格就會變得不好笑的東西。可能十分之一秒就能對觀眾產生微妙的不同感知，這幾年來我花了非常多時間在練這個功。」

至於把闖關解譯成為一層層的夢境，則是在拍攝電影之前就已經全部都設計鋪排過後的結果：「我跟攝影師周宜賢把每個分鏡和場次的連結，都很細很細地一起想過一輪，並去思考實際被執行出來的可能性。後來... 當然計畫都是要被拿來打破的，有很多最後還是遇到執行不出來的過程，或實際做出來卻跟想像中的不一樣，那我們就隨機應變。」

除此之外，導演也很感謝後製時期的強大的備援幫手，那就是剪接師：「我們一起剪這部片剪了超級久，大概有半年的時間，我們除了吃飯睡覺就是一直在剪片。因為這電影有太多可能性了，如何讓故事順暢繼續走下去？在虛實交錯或場景的連結之間怎麼取捨剪輯？剪接師都得擔任一個新的觀點，去判斷故事進展的方式是能落在受眾容受範圍之內。」導演因為是一邊剪，一邊後製。「所以如果要往前改東西的時候，特效都會崩潰。」徐漢強苦笑。

作為台灣最知名電玩 IP 翻拍電影，2019 年問世的《返校》電影版，是屬於台灣人最魔幻寫實的《全面啟動》。電影於 9/20 上映，預計將會颳起年度台灣影壇最現象級的颱風，請大家做好相關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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