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老詩畫交響】無何有之鄉之十

[ 遺忘很久了 ]
 
荒漠雕塑著神話中,流傳的荒蕪
甘泉哭泣著謊言中,錯誤的孤獨
你默默地去又來
蜥蜴斷尾,危顫顫地抽打著夕陽
第一記是視線掃描,靶心入你心
第二記是奮力遺忘,緘默是你唇
旋律渴死在你的盼望之魂
 
不該聆聽,日月星辰早已裝聾作啞
貝多芬的指揮棒逐漸發芽
不該觀看,山川大地早已昏天暗地
馬蒂斯的調色盤罹患色盲
多少個創意人在鋼索上賣命?
蝴蝶蛻變的翅膀引起效應
海浪爭先恐後吞噬了沙灘上的月光
如同雕塑家雕刻自己的墓碑
啊!徬徨的核電廠
地震之前,你我先大醉一場
 
[ 詩畫賞析 ]
詩文起手式就是一片廣闊視野,奔馳著想像力的野馬,同時揮灑著抑鬱低調的色彩,「夕陽」是醒眼的焦點,用精闢的文字敲擊心房,用誇張的聲音喚醒記憶。第一段的超現實景象,與達利的名畫:「癱軟時鐘」有共通的詭譎氛圍,時空荒涼,神志恍惚,世紀末的頹廢感,向你襲來。
一旦虛無佔領吾人的思惟,任何感官已經麻痺,音樂無聲,連指揮棒都會發芽;繪畫無彩,連調色盤都會色盲,這種荒誕詭譎想像,帶領人們陷入迷惘,彷彿陷溺白日夢一樣,似睡似夢,非夢非醒。
文末最精粹的意象:雕刻家雕刻自己的墓碑,那種無奈和絕望,有如文學家撰寫自己的墓誌銘,面對虛無的宿命,還在無謂的掙扎,終究無答案。
有如花團錦簇的抽象畫,除了色彩繽紛外,亦隱藏了巨大的謎團,依據觀者視覺慣性,引導進入了多重宇宙的誤區……除了賞心悅目外,更弔詭的誘惑,無疑就是形象的執迷,既然凡所有相都是虛相,那麼順其自然,就讓心神踏入另一方玄學的領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