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後的眼睛／楊子

楊子

有一種被盯著的感覺，存在這個空間，一舉一動都被監視，彷彿沒有自由。

辦公室的座位安排是大魔王主管決定的，誰也不能更改，身為菜鳥，你也只能遞補前被所遺留下來的位置，待到脫離菜鳥角色，還得看大魔王肯不肯來個大風吹，換個大家的座位。倘若他盯上你，你也只能認了，永遠都被他監視著，你做什麼事都被他放大，因為他要拿你來邀功，來證明自己上班時間如何的勤勉不懈。

總想著，反正問心無愧就好，大魔王也不能拿我怎麼辦，但他大概是修煉了上層輕功，當你工作結束告一段落想上網放鬆一下，他就會輕飄飄的從你面前經過，或是你不小心點錯網頁的時候，或是東西有疑問的時候，你身後便不只是一雙虎視眈眈的眼睛，還會出現突然嚇人的聲音，聽到之後，你下班後大概要收驚。

朋友說，你就認了，反正你越吃大魔王那套，他就越高興，最高境界，就是見山不是山，或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其實大魔王上面還有上司，我們也只能指望他早點被調走，或是有獨立的辦公室，讓我們這些菜鳥脫離被緊迫釘人的苦海。

朋友說他們公司也很誇張，就算沒有同在一間辦公室，但他們家的大魔王也是常常拜訪他，或是在辦公室加裝監視器來監看，與其說是防賊，倒不如是防君子不防小人，為了方便管理，或是邀功，展現他覺得有在管理的動作，卻無時無刻的透過背後的眼睛監看大家，好像沒有這樣做，就是沒做事，就是愧對公司給他們薪水。有時候，他們也會假惺惺的說自己是逼不得已，是上面的交待要這樣做的，只是誰知道真實的情況是如何呢，那他們也可以改進不這樣做，用別的做法啊！

大概我們所說的是癡心妄想，大魔王往往視力很好，觀察敏銳，一點風吹草動就能立案建檔，說我們偷懶沒做事，然後上報上頭，以莫須有的罪名羅織，或是出去跟其他同事說，他觀察到的我們是如何云云，使得其他人看我們的眼神有異，都是他從中撥弄而成。更厲害的是，他利用網路去查詢我們的隱私或是說了什麼，然後隔天冷不防地把那些當成說話工具，其實你一點也不想讓他知道自己有臉書，有說什麼，但來不及將臉書關閉，也得加他好友，接受他下班後另類監控。

更尤甚者，他要了電話，要了通訊軟體，三不五時突襲打來問進度，或是敲訊息詢問，美其名是工作認真，下班盡責繼續追蹤，但其實已經造成我們的困擾。有時候還會約我們要一起出門吃飯或做什麼，其實下班後已經很累，根本不想做什麼，而我們身邊也一定有他的人馬，幫他處理事情，當他的另一雙眼睛。其實在那邊做事感覺快窒息，很無奈。之後，幸好轉到其他地方服務，才擺脫這令人無言的監控，而接替者，不知道可以撐上多久，我覺得自己一年多還算不錯，打破那邊的紀錄，只是我撐不住且有後遺症，至今仍感覺背後有雙眼睛正默默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