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訪IPAC紐西蘭共同主席》別對外部干涉太天真 要有韌性應對各方威脅

簡恒宇

對於太平洋地區面臨的外部干預、債務陷阱等問題，對華政策跨國議會聯盟的紐西蘭共同主席莉里直言，承擔不起天真看待外部干涉的風險和威脅，但與其針對潛在威脅來源，不如思考應對韌性，而要避免落入債務陷阱，包括強化民主制度的教育項目能發揮效用。

對華政策跨國議會聯盟（IPAC）成立於2020年6月4日，旨在改革民主國家如何與中國共產黨治下的中華人民共和國互動。該組織從最初的10多國增至逾30國的國會議員加入，參與方會由該國執政及最大在野黨各1人擔任共同主席，而身為紐西蘭工黨成員的莉里（Ingrid Leary）是共同主席之一。

莉里在訪問台灣期間接受《風傳媒》專訪，提到IPAC對太平洋區域局勢有許多討論，但沒有太平洋地區的聲音帶領討論或參與令人憂慮，所以自己積極邀請太平洋島國的國會議員加入。她表示，提升關於外部干涉的意識，並推動跨黨派討論是IPAC和紐西蘭在做的關鍵要務。

「我們承擔不起天真看待外部干涉的風險與威脅。我們在近年的全球選舉中看到此情況」，莉里直言，「若紐西蘭認為自身特別、與眾不同，不會成為（外部干涉）目標，那就是太天真」。她告訴《風傳媒》，此行得知台灣可能每日遭受數百萬次網路攻擊，並與非政府組織（NGO）建立監督及對抗能力。

莉里說，會把這部分所學到的告訴紐西蘭國會同僚，「這是可能面對的規模」，且是分化一國公民的戰爭，使其無法進步和強化自身民主，「我想這是關鍵訊息」。她提到，IPAC的建議是國會議員要像是處於被調查的狀態，意即來自任何地方的任何人調查，所以首先要為自己的安全負責。

<cite>網路攻擊（網攻）。（資料照，AP）</cite>
網路攻擊（網攻）。（資料照，AP）

強化韌性比針對來源重要

莉里稱，接著可提出關於國會及政府部門要用哪種硬體設備、哪樣的法規可保護免受外部干涉的議題，而遊說方面有很多工作要做，不只對國際參與者，國內的遊說也要更加透明，而在這3部分都要保持警惕。她透露，注意到有動機可疑的選民自發地出現在意想不到的地方，「發生很多次就不是巧合」。

「我不覺得受到威脅」，莉里向《風傳媒》表示，「但我確實認為，除非我與他們有信任關係，我必須考量他們可能要取得資訊並傳到海外」。她直言，民主取決於力量和數量，「若我們在國會有夠多人有興趣討論這些議題，提倡保護我們的民主，並找到讓我們更具韌性的方法，這對我們而言是好結果」。

莉里表示，IPAC各國成員運作方式不同，她在紐西蘭採用雙重模式，一是在圍繞區域地緣政治的討論中，確保太平洋島國的和平基礎，二是抱持不可知論，其為紐西蘭保護自身的最佳方法，因為紐西蘭在全球有微妙的關係，包括競爭者及合作者都是貿易國，與其針對潛在威脅來源，不如思考應對韌性。

「（威脅）可能來自任何國家或非國家行為者。有許多惡意團體想要侵入我們網路...... 影響我們的政策，並在紐西蘭有利益」，莉里強調，應試著盡其所能具備韌性應對任何威脅，這意味要更有透明度，「我會非常希望設立新的特別委員會，專門主動關注外部干涉的趨勢和在全球發生狀況，進行聽證並給予建議」。

莉里直言，「IPAC深刻關注債務陷阱問題」，為避免發生此情況，教育能發揮作用，只是拉攏菁英是關鍵要素，以及建立韌性來終結貪腐。她指出，僅有3個太平洋島國有獨立的審計長，支援太平洋島國具有獨立審計能力，是紐西蘭和其他民主國家試著帶領做的事。

協調獎學金培養民主韌性

莉里強調，眼光放遠來看，這些都關於強化民主制度，也是紐西蘭與理念相近國家可扮演重要角色的部分，不單支持太平洋島國的關鍵基礎設施，還要培養這些國家公民的能力、技術和教育，讓他們能做出基於證據的選擇，並在進入領導階層時，為其人民做出好的選擇。

莉里指出，目前許多太平洋島國領導階層是在澳洲和紐西蘭受教育，但也可看到不少高層官員是去中國留學，因為每年約有2000個獎學金名額，代表遲早這些國家內閣成員不是接受西方法規為主的體系的教育，這對區域地緣政治會帶來巨大差異。

莉里告訴《風傳媒》，有聽到對口有意願調查，看看理念相近國家可為支援獎學金做些什麼，且討論內容不只是金額，還有可如何協調分配。至於對抗氣候變遷，她表示，協調是最主要的部份，而紐西蘭已承諾2022至2025年間，在太平洋地區就氣候變遷倡議投入13億紐元。

問到原住民族領域的合作，莉里說，紐西蘭毛利人經濟產值約有700萬紐元，預估2030年能達到1000億紐元，「這對原住民族貿易是很大的機會，因為毛利人對台灣人已有信任感，因共享對毛利人很重要的遺產」。聊到再次訪台，她表示，先前來台已參觀過人權博物館，這次特別要求排入行程。

「我認為這提供非常好、可見的象徵，即當民主及人權受到侵蝕，人民會多快陷入可怕處境」，莉里直言，個人感覺此行是與許多友人相聚，像是先前訪問美國時，就見過時任駐美代表的準副總統蕭美琴，「她很令人印象深刻」。她也說，這次在台灣吃到鳳梨和芒果冰，算是特別的體驗。

另外，我國外交部長吳釗燮16日晚宴歡迎莉里等6名紐西蘭國會議員訪團，成員和我國駐紐西蘭代表歐江安一起獻唱毛利民謠《人民團結》（暫譯，Tūtira Mai Ngā Iwi）。莉里表示，成員唱歌表達對演講者的支持是毛利傳統，現已是普遍的紐西蘭主流禮儀文化。訪團同日獲我國總統蔡英文接見時，也獻唱此曲。

更多風傳媒報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