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經濟破局後的第一道曙光

近年來中國大陸的內外部局勢急劇惡化，從中美貿易戰開始的脫鉤斷鏈、香港反送中風潮，再到新冠疫情衝擊，俄烏戰爭爆發，台海與南海緊張升高，最後則是房地產泡沫破裂危機，導致中國的股匯雙殺，長期大跌。

股市是經濟的先行指標。在全球股市屢創新高之際，包括失落的日本股市都在時隔35年後再創新高，陸港股市卻走出4年來全球絕無僅有的奇葩熊市。直到今年農曆年封關前，陸股持續崩跌，市值從2021年最高點跌掉逾60%，全社會蒸發近2兆美元財富，導致國內外瀰漫著極度悲觀的預期，甚至使得中國非法移民美國的「潤人」大增，蔚為奇觀。

陸股長期低迷是多種因素造成，包括中國經濟發展到了結構轉型階段，勞力密集出口產業向外轉移、房地產經濟戛然而止，再與過去幾年來美國針對中國經濟、產業、企業的精準打擊，使得本就困難的中國經濟雪上加霜。

但不容諱言，過去數年間大陸屢見各種失當的經濟政策，單是以「共同富裕」為名，干預教育、醫療、平台經濟、房地產等，往往導致特定行業集體滅頂。「國進民退」與經濟政策意識形態化，尤其是民間極左的各種仇視民營經濟、民營企業家的社會氣氛興起，更讓許多企業家選擇出走。最近娃哈哈集團創辦人宗慶後過世，導致農夫山泉及董事長鍾睒睒無端捲入輿論漩渦只是最新一例，甚至呈現出某種不祥的文革前兆。

中國的國際局勢惡化、經濟下行與獵巫的文革前兆，怎會不衝擊大家對中國經濟未來的信心？

所幸2024年之後，大陸的經濟正在站穩腳步並重拾動能。特別是以美元計價的前2個月進出口總值9308.6億美元，成長5.5%。其中，出口5280.1億美元，成長7.1%；數據遠超預期，因為先前預測的數據是僅成長1.9%；貿易順差1251.6億美元，則擴大了20.5%。在美國持續對中國極限施壓及全球經濟尚未復甦下取得這樣的成就，的確不容易。

在出口類別上也有很大的質的提升。大陸過去出口是以低端產品為主，現正向價值鏈上游攀升，逐漸以中高端為主。譬如，以民營企業為主的中國汽車出口已經世界第一，且保持高成長。外貿持續發展所依託的產業基礎、要素稟賦、民營企業創新能力等仍不斷增強。外貿外資基本盤的鞏固是中國經濟的第一線曙光。

其次，在緊急更換證監會主席吳清之後，穩定股市的機制終於奏效，這輪反彈行情目前已上漲20天了。這個月以來，美國仍繼續通過各種法案針對中國的領導廠商，如藥明康德、振華重工、中芯南方、電動車產業等發動負面襲擊，但其邊際效用已遞減，房地產行業的負面消息也逐步塵埃落定，不再對陸港股產生重大衝擊。

除了可能的國家隊大基金進場之外，最重要的是證監會一系列的制度改革。公平與效率問題受到重視，同時對資本市場違規行為堅決打擊，強調保護投資者權益，這些制度的改革對恢復投資者信心至關重要，也初見成效。

隨著中國經濟的改革開放與債務驅動紅利的結束，就必須有新的制度變革以繼續解放生產力。以大陸全產業的工業基礎，全世界最優質量多的工程師，最多的勞動參與人力，只要持續掃除經濟發展的不利因素，營造一個民營經濟可以公平競爭的開放環境，中國可以完全不擔心外部的干擾與競爭。

現在經濟復甦的曙光已現，掃除如紅衛兵、義和團一樣對民營經濟、民營企業的盲目破壞力量，正當其時。（作者為國立雲林科技大學副教授）